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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動中國系列報導(六)(中央社記者黃季寬北京特稿)中國大陸有數萬個非政府組織(NGO),基本可分為有政府背景的NGO與草根的NGO兩大類,其中草根NGO常受打壓,但在各有關領域實可補政府工作不足,具有存在價值。

有政府背景的NGO,在大陸都是規模龐大的NGO,例如扶貧基金會、宋慶齡基金會等。扶貧基金會與國務院扶貧辦公室有密切關係,現任會長段應碧曾任中共中央農村工作辦公室主任;宋慶齡基金會從事多方面文化工作,主席胡啟立曾任中共政治局常委。這類NGO因具有雄厚背景,所發揮的功能自然不小

相對於此,草根NGO的規模就弱很多,而且所涉領域五花八門,尤其維權NGO,因常需面對公權力,處境最為辛苦。

綜合這兩種非政府組織,大陸NGO的工作內容概可分為服務、維權、教育、環保、研究倡導等幾大類。官方對於服務、教育、環保等類的NGO,即使是草根性質,也比較願意接受,像是協助殘障人士生活、種草種樹生態保育、支援貧困地區教育的NGO,推展工作問題不大。

可是維權NGO,例如法律援助的公盟和北大婦女法律中心,關注愛滋病患者權益的愛知行中心,就備受壓制。前兩者已被迫關閉,後者負責人萬延海流亡美國。

維權NGO還有益仁平中心,主要從事反歧視工作,包括反對針對B型肝炎、愛滋病、地域等的就業、教育歧視。中心去年曾經被查帳,所幸目前尚能運轉。

在各種維權NGO工作中,維護愛滋病患者權益相當敏感,因為這個問題曾經被國際媒體大幅報導,讓中國政府失盡面子,所以他們常遭打壓。

不過,這並不表示大陸防治愛滋病已沒什麼問題。據河南柘城縣艾(愛)滋病防治民間促進會的朱龍偉表示,目前雖然中國政府制定對愛滋病患「四免一關懷」的政策,但各地執行情況不一。其中抗病毒藥物供應無虞,但併發症藥物供應在河南就受限,患者苦於藥物不足,所以他們還要繼續呼籲,爭取改進。

同性戀維權人士王龍表示,官方對於同性戀表面採取不支持不反對態度,但是實際上有不少歧視同性戀的法規。例如不允許播出同性戀主題的電影,打擊同性戀網站,因而同性戀人士還在爭取生存環境和反歧視。

他特別指出,大陸的同性戀愛滋病感染率,兩年就翻一番,問題非常嚴重,亟待解決。

至於性工作者的權益,大陸也有NGO在維護。中國民間女權工作室的葉海燕表示,大陸目前嫖娼仍不合法,但實際上卻存在。性工作者希望能合法化,罰淫不罰娼,因為許多人是為生活所迫,不得已而為之。同時,合法化也有助於防治性病和愛滋病。

葉海燕是「紅塵網」的站長,她指出,衛生部門要「防愛」,所以加強推廣安全套,可是公安部門在嚴打掃黃工作中,卻以保險套為賣淫嫖娼證據,加重拘留期,一方面影響性工作者生計,另方面反而導致保險套用得少,增加愛滋病和性病傳染危險。

對於這些草根NGO,暫不論官方同不同意他們的意見,至少他們反映某些群體的聲音及一些現狀實況,如果心聲能夠上達,對於改善或落實相關工作,或可發揮功能。

例如益仁平中心,多年致力反對歧視乙肝帶原者,如今訴求已被納為政策,不但化解矛盾,還能映襯中國政府對人權的改善,何樂不為?

事實上,現代社會分工日益細密,觀念行為愈趨多元,已沒有任何一個政府能全部處理所有複雜的事務和問題,以往大政府的想法和體制早已無法適用,勢必要允許NGO應運而生,甚至借助NGO來補政府之不足。NGO愈能發揮功能,或許社會問題愈能解決,社會氣氛愈能和諧,民心愈能減少躁動。由此觀之,說大陸草根NGO確有存在價值,誰曰不宜?99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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