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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時報【李鎮邦】

本屆世界盃,由於日、韓打入十六強,讓關心亞洲足球發展的朋友們十分高興,特別是比賽內容體現了這兩國足球水平的快速發展;相形之下中國男足自○二年打入世界盃後,就急轉直下,近來的世界排名更排到亞洲十名之後,○九年更爆發了中國主管國內聯賽足協副主席南勇收賄的大醜聞,中國足球的發展可謂是盛世想像下的心頭之痛。

將東北亞三國的足球發展合併來看,三國均在一九八○年左右開始大力推動足球,彼時日本配合其移民南美的政策,設定以巴西作為發展範本,強調技術避開體格上劣勢,有計畫培育在巴西成長的孩童,其中最著名的三浦知良成為後來日本職業J聯賽初始看板人物。

中國足球初始也設定巴西為模仿對象,然其政策卻不斷改變,從巴西變為歐洲;歐洲又細分為東歐,南歐和北歐,往往足協官員一個念頭便決定今後幾年發展模本,以此模本來決定主教練的人選及選擇培養幼童的標準。從體格上而言中國男足是最接近世界標準的亞洲球隊,平均身高超過一八○的先發陣容,讓中國民眾戲稱中國男足是中國頭球隊,後場大腳一開,前場爭頂,就沒了。

在短暫的出口發展之後,日、韓進入了進口替代階段,強化國內職業聯賽變成第二階段的重心,同時繼續鼓勵和培養優秀球員前往更高級的聯賽,國內與國外不相衝突,完整的制度規範使得球員的轉會能與其他聯賽接軌,日、韓如今已不完全倚賴海外球員征戰國際賽場,本國聯賽已經足以提供源源不斷的優秀人才。本屆世界盃韓、日的主教練均是本國籍。強化的本國聯賽,完善的教育體制從小學、社區開始有計劃的將足球這項運動從功利性的競賽轉化成自身文化的一部分。

中國足球在上世紀八○年代初,尚能憑藉體能的優勢抗衡日、韓,然而此一優勢在日、韓穩定後迅速消失,中國男足二十年來從未在正式的國際賽事贏過南韓;然而中國足協和媒體持續地強調韓、日的運氣及跑不死的精神是致勝關鍵,無視於兩國的足球已經在質量上有了全面性突破。

其實,中國經歷過假球、國足慘敗後,民眾早已認知問題的根源不在於主教練、球員,而在於三國間制度的差異。然主事的官員和球員,仍舊堅持人的問題大於制度問題。中國足協的短視近利,造成為了搶政績,往往犧牲許多短期無法見成效的政策,例如長期青少年的培育計畫,足球文化的培養。足協官員心中想得還是短期戰績,因此軍訓、思想訓練還是中國男足的一大特色,新上任的足協主席韋迪更提出了讓中國國奧隊打國內聯賽的驚人想法,多打多贏、土法煉鋼還是主事者的思考邏輯。

日、韓的成功讓中國民眾開始反省,足球反應的不僅是一個球隊還是一個國家的制度。(作者為芝加哥大學社會學研究所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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